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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舊事揭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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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節,她如約制定好上香的計劃,行至路線無一縝密,並放出話去要劫之人乃是司夜離未婚妻蘭晴語。對於這位鎮國公家的千金她沒什麽好擔心的,她雖然為了要混至司夜離身邊將武功全廢,可再不濟這腦子也不會比這位小姐差到哪裏去,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否則也當不配被世人忌憚了。

她進完香,約莫著皇宮來請司夜離的消息也該到了,她緊跟著蘭晴語身後,讓軒轅啟假扮之人等在半道演了場戲將她劫下,而蘭晴語這邊早就被打包送到了鳳衍的府上,嫁禍給他。對於她這位未婚夫她可是手下留情了,只給他安排了場好戲等著他享受,只是時間上有點急,怕是他未必能享的到。嘖嘖,誰讓他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呢,怎麽著都要有個完美的落幕,轟動下世人的眼睛,否則豈非太對不起他未婚夫這個身份了,那可是在擡舉他呢。至於她自己這邊,大致的走向,接下來該演的如何她到是能把控的精準,就算明知是假的,演戲演全套,未免有遺漏和破綻她都演的很用心,軒轅啟拿了她的錢自然也演的賣力,兩人的對手戲幾欲能以假亂真,連她自己都能騙過去,只不過在破身這一環節上用了假,她當然不會那麽傻,也不會有人真的去查她,這件事除了軒轅啟知道,只能是她未來的丈夫了。一切計劃都非常的完美,當中只有一點小插曲,軒轅啟貪心不足當真又訛了她一塊薔薇令過去,時進局半,她身上又無其他值錢物品,再與他耗下去時間上怕趕不上,她那時想著事後會盡快將這塊令牌拿回來的,誰知後來會發生許多事。她屆時雖已半隱退出玄月宮,薔薇令也再沒什麽用處,可但凡曾經接觸薔薇令的宮人都知道,宮徽代表著他們每一個人的命,令在人在,令亡則人亡。她的令若重新在江湖上露面,別說玄月宮的宮人會來找她,就是江湖上的人也都紛紛糾纏在她面前,會給她帶來不小的麻煩。所以她以重價誘惑軒轅啟,只要這塊薔薇令一直在他身上,她必定以承諾奉上真金白銀。

計劃至此已過半,她心中略有隱晦的不安,到不是說她的計劃不好,只是她將人盤算其中,真正的走勢並非是她能控制的,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想著將西鳳帝逼入絕境,會否有擦撞出她需要的火花。她在賭,她下的賭局越大,贏面和輸面都會相差很大。索性最壞的結果就是她賭上名聲什麽都沒撈到,但蘭晴語再想要嫁給司夜離怕也是難了,反正只要她不嫁她就還有機會。她默默在心裏想,萬一結局出乎意料,蘭晴語以正妻的名義嫁了,那她到時要怎麽辦,總不至於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弄得全城人都知她看上了司夜離,非他不嫁吧?唔,這麽厚臉皮只怕就算她做的出他也不喜啊,那有個屁用。

好在,至少在表面上他們的性格如何她還是能抓到些的,只要不偏離的太遠,眾目睽睽之下西鳳帝臉面無存總要找個臺階下,自己兒子將人藏在府中玷汙了人家女子的名聲,又害得她被人破身,就算不是鳳衍做的,他也脫不了關系,這個黑鍋他背也是背,不背也是背。那身為父親的西鳳帝教子不嚴他又該如何呢,這可不是民間百姓家的醜事將人收入府就能掩蓋過去的,事關幾個朝廷重臣,隨意處置了都會叫人寒心,況且她爹又是戰功赫赫的定遠將軍,原是要嘉獎他的,沒想到嘉獎不成反而害他顏面掃地,唯一的寶貝女兒還受此大辱,這換了哪個愛女心切的父親都會受不了,這層感受西鳳帝又怎會不懂。他急需要安撫,可這怎麽安撫是門學問。她受封為太子妃已是天大的殊榮,如今西鳳帝又怎再能夠讓這位受世人垢恥的女子做他的兒媳婦呢,將來她若位列皇後這史書上又該怎麽寫。這個問題他是絕不容許發生的,哪怕是做個嬪妃都不行。那麽問題是還有什麽能比太子妃更尊貴的頭銜可以安撫他們呢,無疑是沒有的。他只能將傷害減到最低。西鳳帝一邊是憤恨這個兒子不爭氣,一邊是憤恨這個時候竟沒有人能出個主意。

是,西鳳帝的心思會如何她摸的通透,她能想到的旁人未必不能想到。比如說這位在朝中舉足輕重的司相,為何能深受帝心呢?那只能說他也非常善於摸準西鳳帝的心思,才能事事都做的稱心如意。那這位西鳳帝面前的紅人會怎麽做呢,這個時候他不該為他的君主解決問題,分擔責任嗎?他這個原本沈浸在悲慟中的人,拋下兒女情長,關鍵時刻挺身而出娶了她才該是西鳳百姓心目中相爺該有的樣子啊,這麽有責任有擔當的國相去哪裏找!瞧瞧她多會為他著想啊,連怎麽在西鳳帝面前長臉面都想好了,西鳳帝自然會對他更為倚重和信任。當然,她也不是沒想過這個燙手山芋會被別人接下,畢竟這是在西鳳帝面前立功最佳的時刻,哪個不削尖了腦袋想往前冒,所以這件事中不重要的人她也就不通知了,不是什麽熱鬧都要人湊的,關鍵的人來了就行。餘下幾個要麽身份不當,要麽年齡不符,哪個能比相爺更尊貴的,這事他不攬都對不起她精心安排的這出好戲。而她爹那邊自是不用說,絕不會反對的,就等著她名正言順混入相府打探消息了。也是,這腦回路太深,能想出這麽覆雜的棋局請他入甕的,換成玄月宮中任何一個宮人怕是都沒這個本事,難怪師父指名要她去辦了。而能夠在這麽短時間內看清局勢入局的,她能遇見並不好對付。此人也證實了她的猜測,絕非表面看起來的良善之輩,絕對是深藏不露。本來也是,能官拜一品,靠著自己的實力一步步走上來的人,要真是個簡單之人早就被人生吞活剝了,又怎配做她的對手?!

事情如她預料的進行著,不過是場假婚姻,她並未有過期待,所以結婚那日所有的不快也算不得什麽,明知他是不得已為之的做樣子,明知他心裏憋屈的苦,在她眼中都是可以體諒的,她也沒把這場婚姻當回事,遲早有一天任務會結束,那時她就真的自由了。這麽想著她竟也沒覺得是難熬,反正她從不會過問師父為何要這麽做,師父總有他的理由,也不會給她答案。既然這個人擋了玄月宮的道,為宮門清理絆腳石是她不可推卸的責任,也是她身在玄月宮這麽多年必需要做的事。所以她才會在初夜時有落紅,原來那段隱情全是拜她自己所賜,難怪當時她會莫名的心驚,總覺得她不知的過去背後藏著能粉碎他們感情的未知。

那時的她尚未感覺到危險的臨近,一心算計著別人,忘了沒有武功後的她已於常人無異。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那夜大婚她被蕙平叫入屋中,會改變了她之後的人生。她自然也不會想到她一直誤以為蕙平想要毒死她的那杯酒會是拜司夜離所賜,只不過被蕙平稍稍加重了份量,又在她身子受過重創後無法承受才導致她魂魄離體的。一切皆因巧合,這當中或許與蘭晴語落水陷害她有關,致使她氣血翻湧加促了毒素逆流,可誰又能說得清呢。她大抵也是沒想到自己算計了過程,算計不到結局吧!她為自己織了張網,親手兜住了自己,以至於才會愛上了那個她本不應愛的人。

她在冥府溜達了一圈又被冥王送回,那時她的魂魄越來越弱,附著在結魄燈上,眼看著那一點亮光就要熄滅。她若自人界離世,重回冥界感受到天地精華必會想起前世之事,然而那些事是她絕對不想要再記得的,每回憶一次她就恨不能讓自己幻滅於六界中,從不曾來過,那種是源自於對自己深深的厭惡。冥王見勢不好,受命而為,將她前世記憶抹除,沒想到連這段都被抹了,抹去後又發現她這世的陽壽未盡,且命途奇異,竟是連他都窺不出一二,命中當有此一劫。後來就有了冥王將她送去天壑,她以為是自己去了異世,其實是她從未走過,經歷著她自己原本的人生,只是多了些輪回的記憶罷了。

行至此,她已將她那段不完整的記憶給找回,所以她才會怎麽都記不得她在自己世界中的那段空白,原來那段才是她前幾次輪回中殘留下的碎沫片段。

眼前有白光閃過,那是煦暖的光穿透水面照耀下的波澤,泛起圈圈漣漪將她圍裹其中,同時也將幽深的湖底照亮,她身在沈黯的湖底被黑暗籠罩著,此刻被驅散開,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清明。她不知那片光源為何能將她的記憶給拼湊完整,她只知道尋著這片光源她好像找到了真正的自己,不再只是個模糊的影子。她摸了摸自己的七魂六魄,它們是否也正在努力地歸位呢?

那麽她究竟是誰,有著怎樣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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